“誒誒,小姐,我們跳個舞吧!”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地包圍了她。她跳下椅子,他們便緊隨而上。盧桐喝醉了,兀自趴在臺面上喃喃自語。斐然心里卻分外緊張。她拉了拉盧桐的袖子。盧桐絲毫沒有反應(yīng)。他這個時候怎么可以睡得這么死!
他們見她孤身孤立無援,便任她百般不情愿地拒絕,依舊推搡著她,要把她拉到舞池。有人往她嘴里塞了什么東西。她知道那是,她很快就吐出來,那些人然大怒,拽著她的衣袖快要把衣裳撕爛。
“盧桐,盧桐!”她聽到自己叫盧桐的名字,聲音驚恐而尖利,盧桐沒有醒。
最后她抓起酒瓶就往逼得最靠前的一個男人頭上砸去。
砰地一聲,男人悶吼一聲,額頭鮮血淋漓。她握著碎裂的瓶頸,兀自護(hù)在前。
整個酒吧就亂了。
光影參差,燈紅酒綠,人影錯亂。她拉著盧桐的衣袖,一步步地后退,緊緊地靠在他身上,渾身都是不安全感。
突然,她看到一個年輕的高個子男人從椅區(qū)走過來,撥開眾人,站到了她的面前。他這次沒有戴眼鏡,眼睛里的情緒一目了然。
他的眼神,清冷而復(fù)雜。
似曾相識。
像是被壓路機(jī)碾過,沉悶而疼痛。忽然覺得他像極了一個人,那個人,她想她一輩子可能都忘不了。
“盧桐,盧桐!”她拉著盧桐的衣袖,還在企圖把他喊醒。
他還是沒有醒。
李慕白和那幾人說了一番話,音樂聲,吵鬧聲,一片嘈雜,她聽不清他說了什么,總之最后那些人一個個地從他身邊走過,拍了拍他的肩膀,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后,他便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她。
“盧桐,盧桐!”她拍著盧桐的胳膊,想把他喊醒。李慕白已經(jīng)走過來,扶住盧桐下了旋轉(zhuǎn)椅。
斐然緊緊地拉著盧桐的衣袖,像個迷茫而不輕易相信的孩子,警戒地問:“你要干什么,你要把他帶到哪里去?”
李慕白沉郁的視線淡淡地瞄了一眼她,瞬即轉(zhuǎn)開,道:“我不干什么,只是帶你們先離開這個亂七八糟的地方。走吧?!彼豢跉庹f完這句話,扶著盧桐往外走。斐然便跟在他們身后也走了出來。
他似乎對盧桐很熟悉。
“應(yīng)該先把醉漢送回家!你說呢?”李慕白把盧桐扶上車,自己也坐上駕駛座。而斐然站在外面,踟躕著不進(jìn)車?yán)铩?br />
李慕白靜默了片刻,他有什么資格勉強(qiáng)她?他從懷里掏出一把鑰匙,遞給斐然。
斐然往后退了一步,沒有接。
李慕白面平靜,一字一字道:“我有良民證。拿著?!?br />
他把鑰匙塞給她,手指觸碰的一剎那, 斐然的手指像是燃燒了一團(tuán)火,就像是化學(xué)實驗室里酒精燈燈芯上飄動的藍(lán)火苗,著,刺痛著,顫抖不停。
“這是莊家老宅的鑰匙,”李慕白眼睛盯著汽車前玻璃,并不看斐然:“莊家老宅離這里很近,你自己走回去。我有話對你說?!?br />
他竟然知道莊家老宅?
爸爸破產(chǎn),莊家分崩離析之后,她才上的警校,她只把自己家的事情跟沐白和盧桐、維安說過。李慕白怎么會知道莊家老宅?
斐然立刻想把鑰匙扔還給他。他扭過頭來,眼里晶瑩閃爍,嘴角突然扯出一絲自嘲的笑來,而說出來的話倒像是滿腔恨意:“我們得做個了結(jié)?!?br />
斐然一愣,他已經(jīng)啟動汽車,汽車開走了。斐然呆呆地站在路上,不知道怎么辦。
……
第二天,莊斐然去了交通局領(lǐng)自己的車,可是交通局哪里有她的車?
問了才知道,昨天炮臺那邊根本沒有交警。
那個詢問她并開走了她車的人,一定是個偷車賊。
“怎么會呢?他明明穿著警服呢。”斐然頓時很受挫,自己可是個警察呢,沒想到竟然被賊欺騙。
執(zhí)勤的人便問她:“他出示他的證件了么?”
斐然搖搖頭,終于有些相信,那個開走她車的人,的確是偷車賊。
詛咒那偷車的家伙不得好死,莊斐然只能離開交通局了。
過年幾天,她再也沒見過唐司燁,而且她也拉不開臉去唐家詢問。
她只是在大年初一去陶家看了一眼母親沈美鳳。陶市長和陶婉兒都不在家,她和沈美鳳沒說幾句話便告辭離去。沈美鳳明明張了張口,想告訴她什么,可是她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妹妹小靜更是音訊全無,這是讓斐然最擔(dān)心的。
了兜里的鑰匙,斐然忽然想起李慕白的話來,他買下了莊家老宅,并把這把鑰匙交給她,邀請她回莊家老宅看一看。
莊斐然無所事事地在街上游蕩了一天,看到的都是別人家庭和睦的溫暖景象,更顯得自己。她還是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莊家老宅。
莊家是一棟二層洋樓,樓下有著三百余平方的綠草地。
見門鎖著,她按了按門鈴,一個黑衣白褲的菲傭打開門,問:“小姐,您找誰?”
莊斐然拿出兜里的鑰匙,給菲傭看了看,菲傭立刻回身高聲喊道:“先生,您等的那位拿著家里鑰匙的小姐來了?!?br />
她話一落,李沐白便從客廳走出,站在玻璃門前,深深望著莊斐然。
他一身休閑的裝扮,依舊沒有戴眼鏡,目光里有著深沉淡定的氣度。
斐然忽然覺得尷尬。
更覺得落魄。
她從小到大的老宅,如今被一個莫名的男子占據(jù),而他還邀請她來做客。
莊斐然走過去,將鑰匙遞給他:“我不需要?!?br />
李慕白卻不接,倒是側(cè)過身,讓開了一條通道,淡淡道:“不想重溫故居么?進(jìn)來吧?!?br />
他的態(tài)度溫和,她倒是不好拒絕了。
其實她真的很想念這棟樓,走進(jìn)客廳,莊斐然心底涌滿了感傷。
這棟房子除了經(jīng)常有人打掃,和以前并無不一樣,紅窗棱上的風(fēng)鈴依舊丁玲作響,壁爐里總在冬天燃燒著熾熱的火。
室內(nèi)溫暖如春。李沐白指了指沙發(fā),她便坐下,李慕白為她泡了一杯茶,青煙裊裊上升,她心里也放松了很多。
“李先生,為什么買莊家老宅?”莊斐然不由想起心底的疑問。
李慕白淡淡道:“意外而已。不過卻因為這個意外讓知道了這個房子原來的女主人叫莊斐然?!彼噶酥付牵骸拔覐乃∵^的房間柜子后的墻壁縫隙里找出了一個筆記本?!?br />
莊斐然一聽,頓時低聲喝道:“還給我。”當(dāng)年她上高中,沐白作為訓(xùn)教官來她學(xué)校,她情竇初開,不由自主地暗戀了她,并且從此把考進(jìn)沐白所在的大學(xué)當(dāng)做自己的目標(biāo)。
她把那時候的少女情懷寫成了日記,可是那個筆記本后來卻找不到了,沒想到被人塞到了柜子后。
爸爸干的?
不會是沈美鳳干的吧。
思考間,李慕白從沙發(fā)旁邊的小保險柜里拿出了一本發(fā)黃的筆記本。
莊斐然盯著筆記本,伸出手想要拿走,男人卻胳膊一縮,讓她撲了個空。
“李先生!”莊斐然不由氣惱。
“莊小姐,你那么聰明,不會不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br />
目的?他接近她有什么目的呢?
第四十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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