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如走在大街上,徑自去藥店挑了一些補品包好,這才往趙府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她都在心中默念著措辭,想著想著,竟有些莫名的緊張。
她是第一次來趙府,以前聽旁人說,趙老板雖然有著萬貫家財,卻獨獨擇自家的老宅子而居,由此可見,他是個非常戀舊的人。也有人說,趙老板之所以不肯遷新居其實是因為老宅子風(fēng)水好,生意人講究的就是這些。
但如今,她站在這老宅子門前,心中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趙蘇晨這個人十分的會享受,這宅子要放在現(xiàn)代,那就是一等一的私家別墅啊。
向門前的守衛(wèi)說明了來意,林琬如就在門外靜候著,過了有一晌,那守衛(wèi)卻出來通報道:“不好意思邢夫人,我們主人誰也不見。”
“???”林琬如十分的失望,她想了想,才道:“那他有沒有說什么時候見客?我改天再過來。”
那守衛(wèi)一臉為難道:“其實,我們主人說了,近期誰也不見?!?br />
林琬如聽了苦惱至極,想不通這個趙蘇晨怎么突然這樣,但既然對方下了逐客令,她也沒道理繼續(xù)待下去,于是留下補品,請求對方收下,自己則悻悻的離開了。
幾天后。趙府后院里,趙蘇晨正靠在椅子上曬太陽,他腿上的傷雖已好了十之,但在這期間,人卻懶了不少。一旁的大夫一邊上藥一邊道:“應(yīng)該不出幾日就可以正常行走了,不會留下后遺癥。”
趙蘇晨點點頭,抓起一旁的酒壺,作勢就要飲上一大口,那大夫連忙制止道:“趙老板,您怎么又喝上了呢?”
“有什么大礙?”趙蘇晨無謂一笑,“酒能消愁,不飲不行?!?br />
大夫嘆氣道:“我認識趙老板這些年,知道您為人謹慎細微,對于酒這個東西,是能夠不沾就不沾,怎么這些天,卻沒了個度呢?”
“以前我看得太開了,現(xiàn)在反而又看不開了?!壁w蘇晨笑了笑,舉起那酒壺,又喝上了一大口。
這時,有守衛(wèi)前來通報,一臉無奈的道:“主人,那邢夫人又來了?!?br />
趙蘇晨依舊面不改色的道:“不見?!?br />
守衛(wèi)聽罷,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道:“要不,主人您就見一見吧,那邢夫人已經(jīng)連續(xù)五天都來了,看樣子是不見您的面就不罷休了?!?br />
趙蘇晨冷冷的盯著那守衛(wèi),森森的道:“我說不見就是不見,她要是愿意來就讓她來?!?br />
守衛(wèi)被他這么一盯,剛壯起了的膽子,又嚇得魂飛魄散,只好立即回去復(fù)命。
一旁的大夫見了,總算看出了些眉目來,他搖頭道:“原來您是為情所困啊,難怪了難怪了?!?br />
趙蘇晨微微一愣,緊接著又笑起來,只是那笑容竟有些清苦的味道。
大夫勸道:“若是放不下,又何必強逼自己?”
“放不下也得放下,誰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呢?”他一邊說著,繼續(xù)倒酒。
大夫道:“若是流水無情,她又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見你呢?”
趙蘇晨搖頭道:“她早已親口承認過,我又為何要自討苦吃,情愿不見。再說,我可不想為了一個女人而迷了心智,眼下,該做的還沒做完呢。”
他是有野心的人,他親手設(shè)下了局還未定輸贏,又怎么會為了兒女私情,而壞了大事?隨手扔去酒壺,他靠在椅子上,閉上了雙眼。
門外的林琬如被下了拒客令之后惆悵離去,一路上,白云悠悠,清風(fēng)悠悠,而她的心卻是悶悶的,好似有什么東西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來,她深深嘆了口氣,卻又更加郁悶了。
失落的回到家中,小瓷連忙迎上來,倒了一杯茶,見她面有不悅,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又沒見著那個人?”
“對?!绷昼琰c點頭,這幾天出門,小瓷總是盤問不停,無奈之下,她只好說自己是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至于這個人是誰,她卻沒有明確的道出姓甚名誰。
“哎……”小瓷嘆了口氣,問道:“那夫人明天還去嗎?”
林琬如嘆了口氣,卻沒有言語。
那日在陷阱內(nèi),趙蘇晨的一番話讓林琬如郁悶至今,當(dāng)時他那冷冽的眸子里分明還藏著另一種感情,雖說她并沒有細看,但事后回想?yún)s是暗自心驚。她甚至有些怪自己粗心大意,若是當(dāng)時能跟他將話說明白,那么,便不會是今日之局面了吧?
次日,林琬如早起,一番梳妝打扮后天已大亮,小瓷備好了早點進來,見林琬如坐在鏡前發(fā)呆,便問道:“夫人用過早膳后還要出門吧?”
林琬如知道她話中所指,卻只是微微一笑,道:“今天不了。”
“咦?”小瓷有些吃驚,“那夫人這么早起來是打算?”
“待會喊玉書過來?!绷昼缃淮艘痪浜?,便吃起了早點。小瓷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無誤,待林琬如用過早飯之后,邢玉書也就來了。
“夫人喊我過來是有什么事嗎?”邢玉書略有些緊張的問道。
林琬如卻抬頭細細打量著她,直到她那緊張之色漸漸轉(zhuǎn)為羞怯,林琬如才開門見山的道:“那日所說的事,相信你還記得吧?”
邢玉書一聽,果然是自己心中所想,連忙點頭。
“我已選了個日子,就下月初八吧,你看如何?”
“???這么快?”邢玉書頓時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用手搓了搓衣角,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林琬如一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林琬如見了她的忸怩之態(tài),知道她是在高興,只是古代的女兒在談婚論嫁方便總是要被動許多,當(dāng)下便替她拿下了主意,道:“就這樣吧,待會兒你跟我出去一趟,我要親自替你做一身衣裳。”
“???”邢玉書顯得有些受寵若驚,但是轉(zhuǎn)即想到機會來之不易,連忙頷首道:“謝謝夫人?!?br />
兩人一路出了門,林琬如又去了之前訂做內(nèi)衣的裁縫店里,那老板見是老顧客,連忙笑臉相迎,道:“咦,原來是邢夫人來了,不知這次小店有何效勞之處?”
林琬如自袖中拿出一張畫軸,在案上攤開,對那老板道:“用上好的錦緞,將這套衣服按照這位小姐的身段裁制出來,你看看,需要多久?”
那老板望著紙上的衣裳,嘖嘖稱贊道:“這身衣裳當(dāng)真是新鮮,若是要做的話,只怕要十來天呢?!?br />
“好,那就給你十天的時間。”林琬如笑了笑,將畫軸收好,遞給那裁縫老板,叮囑道:“務(wù)必要保證質(zhì)量,明遣人來我府上一趟,順便將錦緞拿過去?!?br />
“好好~”裁縫老板點了點,連忙招呼一旁的伙計道:“快快將這畫軸送到師傅手中,就說十天的工期,務(wù)必做出。”
林琬如滿意的點點頭,便帶著邢玉書出了店鋪,街上,邢玉書有些不解的道:“夫人,方才那衣裳好生奇怪,不知是給誰穿的?”
“給你咯?!绷昼绾V定的道,“而且啊,還是給你成親當(dāng)天穿的?!?br />
那衣裳乃是現(xiàn)代婚紗的改良版,領(lǐng)子是中式的領(lǐng)子,腰身與裙擺卻是西式的,這套婚紗,是林琬如早就在心中設(shè)計好,前不久才遣畫匠趕出來的,效果在她自己看來還很是滿意。
邢玉書微微臉一紅,道:“這樣么?那……不知伯先生他……”
她這一提醒,倒讓林琬如心中又萌生了一個想法,既然新娘穿的是新式的婚紗,那么新郎官的禮服也該改一改了。于是她對邢玉書道:“新郎的衣裳我也要想一想,這幾天就送過去讓那裁縫師傅一并做了,反正離婚期還有二十來天,倒也不怕耽擱?!?br />
邢玉書心中立即滿懷感激,道:“夫人真是費心了。”
林琬如請了畫匠在家中,自己則在一旁踱來踱去的找靈感,花了兩天的時間,總算有了眉目,再加上畫匠的稍稍潤色,一件改良版的禮服雛形就出來了。林琬如端詳了一番后,便拿定了主意。
畫匠松了口氣,道:“邢夫人,這下應(yīng)該不用改了吧?”
林琬如笑道:“不用了,就這樣吧,很好了?!?br />
當(dāng)下便拿了畫軸出了邢府,只是剛走了幾步,卻見不遠處的桃樹下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待走得近一些,才看清竟是趙蘇晨。
他看似消瘦了一些,面容有些憔悴,不似往常那般英氣逼人,看起來竟有些頹廢的味道。林琬如是萬萬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邢府附近,一顆心竟莫名的跳動了起來。
“趙老板?!辈贿h不近的距離,她率先開口喚了一聲。
趙蘇晨似是有些恍惚,等眼底清楚映出她的面容時,他才露出一抹客氣的笑容,“邢夫人這么巧?”
“巧?”林琬如一怔,不禁莞爾:“這里是邢府外面呢,要說巧,也該是我說才對?!?br />
“總之都是很巧,趙某人也是方才經(jīng)過這里,剛想著要不要進去拜訪一下,夫人您就來了,看來這下是不用了?!彼谡f出這段話時,明明有些力不從心,面上卻始終戴著那張那張疏離而客套的假面具。
第三十七章 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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