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蒙這幾日正和上官青羽廝混,關(guān)清清放下心來,就照舊去店鋪里看看。沒曾想?yún)s見到了一早便等候在棉衣店里的伯子幕。
伯子幕見到她便將陽光般的笑容掛在臉上,依舊白衣的他更比往日帥氣,又帥男等候,她怎能不趕緊前去??吹剿纳碛?,她便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伯子幕面前。
先是微微欠身,行了一個禮,她說道:“伯先生,不知這番前來可是來找我的嗎?”
他回答:“是啊,上次在茶樓,聽了那兩位公子和邢夫人的話,頗為重視,于是將全縣無錢上學(xué)的孩子都如數(shù)記錄了下來。”說著他便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黃皮賬本遞給林琬如。
接過來,翻看了一下,她只是粗略地看了看,就聽伯子幕繼續(xù)說:“一共有一百零三個孩子,其中三十幾個是不到十歲的兒童,另外還有五十幾個是在加冠之前……”還沒等伯子幕說完,她便叫了停,問道:“伯先生,怎么會有這么多沒錢上學(xué)的孩子?縣里不是有幾個學(xué)堂書苑嘛?!?br />
伯子幕有些含糊地說:“其實,伯某有些不好意思,這些里還有一些家境并不貧窮,而且還是名門大戶家的孩子。”
“那為什么呢?”她很疑惑。
他回答道:“這里面有許多女孩子,雖然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似乎在邢夫人身上并非如此。伯某倒是覺得邢夫人該是個榜樣,不管是女孩子還是男孩子都該讀一些書,懂得一些道理才是。”
關(guān)清清發(fā)現(xiàn)伯子幕簡直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簡直太有愛了,不但關(guān)心窮人家的孩子,還能解放思想,讓古代的女孩子受益。她鼓起掌來,歡呼道:“伯先生,說得對啊,這正是我想說的??磥?,伯先生真是下了不少夫呢?!?br />
“其實在下早就統(tǒng)計好了,只是最近聽說一位公子出了事,想著您應(yīng)該無暇顧及這事,所以就暫且放了放。那敢問,那位公子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
她答道:“你放心,祁蒙他早就好了,而且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呢。學(xué)堂的資金問題,你不用擔(dān)心,我馬上就湊銀子,然后找人選風(fēng)景蓋學(xué)堂?!?br />
伯子幕拱手說道:“那多謝邢夫人,勞煩您了?!?br />
關(guān)清清聽他這么說,忙笑著謙虛道:“伯先生,你別這么客氣了。我早就不把你當(dāng)外人了,況且我也很佩服你呢?!?br />
“佩服在下?”
“是啊,你說說,雖然你呢雖然只是個教書先生,但是為學(xué)生考慮得是很多呀。我原本以為你也是男尊女卑思想呢,這么一看倒覺得伯先生真的和別的男子不一樣呢!”她突刺夸贊,是由衷地欣賞他。
伯子幕謙虛說:“不不,還比不是邢夫人。夫人不但才貌雙全,還懂得經(jīng)商之道,和人相處也是平易近人。既沒有大戶人家的架子,也不自命不凡高人一等,還幫助這些學(xué)生建設(shè)學(xué)堂,真是眾人學(xué)習(xí)的榜樣??!”
林琬如不還意思地紅了臉,被自己喜歡的男子夸獎,心中自是百般開心愉悅。
“公子夸獎了。”
伯子幕倒是想起了個好地方問道:“不知邢夫人可想好在哪里建學(xué)堂了?伯某有個好主意?!?br />
“公子請說?!?br />
“西邊邢家絲綢紡對面的商戶好像是要搬遷,不如我們把那個店盤下來如何,那個房子有后院正巧也在繁榮熱鬧的地方。不但方便了孩子們出行,而且后院很大又不打擾學(xué)生讀書。”
“那很好呀,我們就定在那吧?!?br />
伯子幕有所顧慮:“那似乎是趙老板的地方,恐怕若是邢夫人去了不好說吧?”
他說得沒錯,整條街都知道趙蘇晨和邢家有過節(jié),若是知道她想把地盤買下來定是不答應(yīng)。但既然是能方便學(xué)生的好地方,她關(guān)清清當(dāng)然不能輕易放過,她已經(jīng)想好要以造福百姓為由去說服趙蘇晨,于是便信心滿滿地答應(yīng):“伯先生請放心,我定會想方法拿下那里?!?br />
接下來 ,她和管家商議了一下,隨后派人去把邢老爺珍藏多年的翡翠石硯臺拿來,帶著便去了趙府。
趙府門前一個小丁攔住了她:“是邢夫人吧?”
“對,是我。讓我進去,我找趙蘇晨有事?!彼f道。
“我家老爺現(xiàn)在很忙,先讓小的進去通報一聲?!毙《〉故窍蛑w蘇晨,絲毫沒有把林琬如的邢府當(dāng)家人身份放在眼里,只是讓她在門口等,也不迎自己進去。
想了想也罷,說道:“你去吧,就說邢家夫人有事找趙老板商議?!?br />
過了大約兩刻,那小丁才走出老,說道:“不好意思,邢夫人,我家老爺不在。”
她倒是疑惑了,問道:“是嗎?你是門丁,你家老爺出不出門你都不知道?”
那小丁回答:“您就當(dāng)是小的疏忽大意了,沒看到老爺出去吧?!?br />
“快讓我進去,他肯定在里面,你休想騙我?!毕胫P(guān)清清不是會被輕易蒙騙的主,那小丁便有些難做:“邢夫人,您就別為難小的了,老爺說他不在,您怎么能硬闖呢?!?br />
她大聲向那門里喊:“趙蘇晨,你出來,趙蘇晨?!?br />
喊了幾聲,又出來一個小丁,兩人一齊將她推倒了趙府的門階之下。她一見對方是這個架勢,便嚷嚷起來:“好啊,你們敢推我,堂堂一個趙府,人明明在卻打發(fā)下人來趕我,看我不去官府告訴知縣大人。”
嚷完這句話,她起身拍了拍衣服,隨后故意裝作很生氣的樣子。正在轉(zhuǎn)身的那瞬間,趙蘇晨走了出來,說道:“慢著,邢夫人?!?br />
她將身子轉(zhuǎn)回來,冷笑著:“喲,你終于肯承認(rèn)自己在了啊?!?br />
趙蘇晨開口:“我確實在,只是邢夫人在我府門口和下人撒潑可不怕讓人笑話?”
“笑話我?呵呵,要笑話的也是你吧?心眼小,就連這下人的心眼也長得不夠,你這么做是打算和我們邢府老死不相往來了?”
“難道一直不都是如此嗎?”趙蘇晨不屑地回答。
被這么一說,她氣不打一處來,想張口罵幾句。但是一來自己是邢家的當(dāng)家人不能在敵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的不是,二來自己是來和趙蘇晨商議盤下那地方蓋學(xué)堂的事情,實在不該和趙蘇晨撕破臉皮。
她努力擠出一些諂媚的笑容,變了語氣說道:“可是本夫人可不這么認(rèn)為,難道趙老板打算一直和本夫人就在這談話?”
“邢夫人請進?!彼K于做出手勢,她挺起胸,快步走了進去。
紅磚鋪路,前方是趙府的會客廳,看四周的草木和廳內(nèi)的陳設(shè)一點不亞于邢府。
下人給她上了茶,開了蓋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上等的鐵觀音被熱水泡開了半個身子,正沉在杯底。整杯茶水清透嫩綠,讓人看了很清新,但此時的關(guān)清清卻不覺得這是該悠閑地品評這個府和這杯茶的時候。
趙蘇晨不語,也是同她一樣,端起茶,先是吸滿茶香,再抿一小口。
為了打破這沉寂,她率先開口贊道:“好茶,同這趙府一樣,別是一番趣味啊!”
“恐怕邢夫人心里覺得還不如邢府半分吧?”趙蘇晨如此直接,句句打壓,絲毫不給她接近或是友好的態(tài)度和機會。
關(guān)清清壓抑住心頭的氣,笑得越發(fā)僵硬:“我也不繞圈子了……”
“邢夫人有事?”他打斷她的話,實際上卻不想聽她說什么。隨后又繼續(xù):“向來,我趙府和你邢府不和,今日邢夫人獨自一人登門拜訪還真是讓我趙某人受寵若驚啊?!?br />
她心里想著,這趙蘇晨還真會說話,明明就是自己不肯見自己,打發(fā)下人趕走自己,還說什么受寵若驚,恐怕見到自己,他趙蘇晨不是受寵若驚而是咬牙切齒吧!
“趙老板,我們就拋去陳年舊事不提,今日我來是想和趙老板談一樁生意。”她不再被他的話題引來拋去,而是直奔主題。
趙蘇晨戲謔地看著她,眼神里說不出的好奇:“哦?是什么生意能讓多次被拒的邢夫人再次來找我趙某人呢?邢夫人不妨說說,你的生意能給我們趙府帶來多少好處?”
他的這番話,倒是讓關(guān)清清頓住了。他和她不去提新仇舊恨,倒是提利益。她有點不保證趙蘇晨會答應(yīng)把地界盤給自己,支支吾吾起來:“好處……好處就是能幫助趙老板解決商鋪的事情?!?br />
又是商鋪,他有些失望:“難道邢夫人還是不放棄,要和我們趙家商鋪合作?如果是這樣,我趙某人還是一句話,請回吧!”
“不是,這次是想盤下趙老板的商鋪?!?br />
“哪間?”他問。
“西面有后院的那間?!彼?。
聽她如此說,趙蘇晨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這笑聲直讓關(guān)清清心里有些發(fā)毛。
“是啊,趙老板意下如何?不管你開多少價錢,如果不是太離譜,我都答應(yīng)的,這方面我們好商量?!彼f。
“哦?為什么邢夫人一定覺得我趙某人會把自己的鋪子賣了?雖然那間鋪子是打算休整一下,但還不至于連生意都不做了。”趙蘇晨原本是想將那家鋪子撤了,隨后再改成其他的紡織作坊,可是沒想到她會上門說要盤下那個鋪子。
她有些后悔,自己沒去實地考察一下情況就直接說要買鋪子,自己想想也是,那么好的鋪子,既有前門又有后院,恐怕是自己也不會舍得盤給別人的。
第二十八章 學(xu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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