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綰心埋頭吃著菜,當她又一次伸筷子夾那盤離她最近的那道鴨絲掐菜時頓時所有人都看她,田綰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她可什么話都沒有說,難道吃飯也吃出錯了?
只見田怡心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雖然那笑只有一瞬間,卻讓田綰心全身發(fā)冷,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幻靈急忙上前扶在田綰心的耳邊小聲的提醒道,“郡主,這道菜你已經(jīng)夾了第三次,不能再吃了?!比绻窃谧约旱姆块g里,多吃點也就沒事了,可大家在一起吃飯,規(guī)矩還是要的,田綰心看著田怡心和郁金香嘲笑的眼神,把菜放到自己的碟子里,沒有吃,其實她也不是很想吃,她若是什么都不吃,反而讓大家覺得她不合群,全家人一起吃飯,她又不能不顧形象的夾菜,所以她只吃了幾口面前這幾道菜,沒想到還有食不過三的破規(guī)矩。
田怡心優(yōu)雅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鴨絲掐肉放在田綰心的碟子里的,嘲笑的道,“本以為二姐吃慣了山珍海味,什么都入不了二姐的口呢!沒想到二姐這么喜歡這道菜,也是這道菜的‘福氣’,既然喜歡就多吃點?!?br />
這可不是什么關心,是羞辱,古代對女子的禮儀要求是很高的,處處講究規(guī)矩,處處設定條條框框,一個不適,就會被人認為低賤。
“二妹,今兒我和夫君回府,這桌餐是家宴,剛剛開始父王就說不要拘束,既然都是自家人,何必太糾結那些繁文縟節(jié)呢!到是三妹,我們姐兒幾個就你規(guī)矩學得好,越來越像大家閨秀的樣子了,到底還是三娘**有方?!碧锘菪募泵Υ蛑鴪A場,一下子夸了那么多人,還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田綰心忍著怒氣,笑著回應道,“多謝三妹好意?!碧锞U心此時真的沒心思在吃下去了,什么跟什么嘛,一道菜不能吃超過三次,富貴??!下輩子若是乞丐投胎,看你吃不吃!
田綰心雖然不高興,卻沒有表露出來,到底田惠心還是幫她說話了,她笑著回道田惠心,“姐姐說的是,以后綰心一定好好學習規(guī)矩?!?br />
這一頓飯吃的,簡直就是受罪,終于吃完了,田綰心率先找了一個理由開溜。
“父王,綰心身體不適,先行告退。”得到田恒的允許,田綰心轉身離開。
和幻靈、旋兒走在漆黑的夜里,冷風拂面,伴著月色飯后散步。
“你們不要跟著我,我想自己走走?!碧锞U心說完,沒有給她們?nèi)魏尉芙^的機會,抬腿便走了。
幻靈和旋兒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匯,也沒有說什么,可能是郡主心情不好吧,剛剛摔完東西又因為一時大意讓田怡心侮辱,心情怎么好的了?
田綰心往前走著,吹著冷風,這些天,她已經(jīng)見識了一些這些人的心機,她根本不是對手,她應該怎樣才能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地方生存下去?
走了很遠,突然聽到了笛聲,聲音非常的悅耳,雖然田綰心聽不出是什么曲子,但是田綰心可以肯定吹奏笛子者一定很厲害,能吹奏的這么完美無疵,一定吹奏過無數(shù)次了。
田綰心順著笛聲走過去,看到是一抹熟悉的背影,是安郡馬安博。
田綰心只是在不遠處默默的看著安博的背影,不去打擾了著美妙的笛聲。
習武之人都特別的敏感,聽到腳步聲,安博并沒有慌,只是停止了琴聲。
“我不喜歡有人躲在我身后鬼鬼祟祟?!卑膊┖孟裰纴碚呤钦l,依舊沒有轉過身,站在池塘旁邊把弄著自己的玉笛。
“我哪有?這里是我家,你是我姐夫,我在哪里都不算鬼鬼祟祟吧?你用詞不當。”田綰心理直氣壯的職責道。
安博將玉笛往身后一別,瀟灑的轉過身,當眼神劃過田綰心的時候,定睛一看,便再也不舍得把目光移開。
月光灑在田綰心身上,乍眼一看,田綰心好似踏著月光而至的仙子,清麗脫俗。
月光,笛聲,這正是談情的地方,只可惜郎有情妾無意。
“喂,我看你吹奏笛子手指挺靈活的啊,怎么還要我姐喂你吃飯啊?不會是想在大家面前秀恩愛吧。”
秀恩愛,死的快,不是田綰心存心咒他們,誰讓他們勾起田綰心傷心的記憶呢?
安博無所謂的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沒有去解釋什么,也沒有承認什么。
是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家是夫妻,又沒有犯法。
田綰心嘟了嘟嘴,抖了抖肩,“不如何!”田綰心明明是不知道說什么,卻表現(xiàn)出一臉的坦然,而非尷尬。
“你有心事?”安博冒冒失失的問出來就后悔了,人家就是有心事也不用和他說吧,他也沒有立場聽。。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田綰心反問道,心里埋怨道:哼!你現(xiàn)在要是穿越到現(xiàn)代,看你有沒有心事!
這次換安博吃癟了,答不出來,只是他能看出來田綰心有心事,和以前他見到的田綰心有很大的不同,再加上,從他今天看到田綰心看獨孤凌的目光,里面包含著:不舍、痛苦和愛,以前的田綰心也是總喜歡夸獨孤凌的各種好處,很崇拜,眼神里都是透著喜歡,而現(xiàn)在,安博覺得那不是喜歡,是愛。
“如果有,說出來會好一些的?!卑膊┮蚕M幸粋€可以傾訴的對象,只可惜他沒有,花前月下,不能談情,當然可以聊人生、聊理想、聊心事了。
田綰心勉強一笑,緩緩的搖了搖頭,說實話,她也想找一個‘垃圾桶’傾訴自己的不愉快,可安博不是那個‘垃圾桶’,就算說出來,他也不會懂的,說不定還會以外她從假山上掉下來以后摔傻了呢!
“姐夫,你說人活著為什么總要斗來斗去?這樣會快樂嗎?”田綰心的話很明顯是對田怡心所對她做的一切不理解,就是她在人前出丑,田怡心又能得到什么好處嗎?
“很多人活著都是權貴的奴隸,他們依附權貴,為了權貴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去搶,直到有一天不爭了,也不搶了,那他們就沒有活著的意義了,你不去爭、不去搶,并不是因為你把權貴看的淡,而是你擁有的多,你什么都不需要去爭去搶,榮華富貴已經(jīng)是你的囊中之物,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像我們這樣的權貴奴隸,向往著貧民百姓的生活,一日三餐能夠溫飽足以,可百姓又向往權貴,人總是貪的,像你這樣的身份,受人嫉妒也是正常的,特別是怡心,你們兩個都是父王的親生女兒,為什么你是嫡女?她是庶女?她不能將權貴看淡,就要一直斗爭下去,因為這才是她活著的目的,也是任務。”
安博說的沒錯,每個人都有他們存在的價值,而想做權貴的奴隸,可以利用的價值就是踩著別人的尸體往上爬,爬到最高的位置,成為萬眾矚目。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王府里出了田恒全部都是女人,是非還少的了嗎?
田綰心不想去斗,她也沒有那個心機,她能做的就是保護自己。
安博的一番話讓田綰心的心情沒有那么低落,因為爾虞我詐就是這個時代的生存規(guī)則,而不是自己的選擇,她現(xiàn)在生活在這里,她沒有能力去改變規(guī)則,就只有入鄉(xiāng)隨俗。
“你今天出府了?”安博看似詢問,實則肯定。
田綰心頓時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你怎么知道?”田綰心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撒謊對于她來說不是那么容易,簡單的說她是沒心眼。
“看見了,不過不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卑膊┫蛱锞U心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出賣她。
田綰心尷尬的點了點頭,不再去看安博。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姐應該在等你,你也早點回去吧?!?br />
如果田綰心不開口,安博是不會主動說離開的,哪怕是多看田綰心一眼,他都會感覺到無比的幸福。
兩年前的淵源,讓安博至今都無法釋懷。
兩年前,田綰心乘著馬車去上街,人海茫茫中,應該是天注定,安博見到了田綰心,雖然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可愛上一個人就是在那么一瞬間,一見鐘情往往就發(fā)生在那么不經(jīng)意的一剎那。
安博回到國公府以后,便對田綰心念念不忘,那回眸一笑成為了安博心里最美好的一幅畫面。
雖然安博當時連田綰心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但是記憶卻是那么的清新。
直到一年前,田恒求皇上指婚,將田惠心指給了安博,安博當時一聽說是恒親王最疼愛的女兒,而外界都知道田恒最疼愛的女兒是田綰心,安博高興的不得了,他以為他要娶的人的田綰心,那段時間他高興的無論吃什么都是甜的,睡覺都會偷笑,整個人都變的很陽光、快樂。
直到大婚之夜,安博掀開蓋頭那一剎那,他本來是叫著‘綰心’,心情也很激動,當他看到田惠心的時候,嚇的踉蹌幾步,險些摔在地上,他的夢碎了,他喜歡的是妹妹,不是姐姐,可他卻和姐姐拜了堂,安博頓時覺得天都塌了下來,不管不顧的沖出房間,一個人躲在正廳喝酒。
第十一章:王府生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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