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跡

    軒轅墨一愣，隨即發(fā)動車子，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又側(cè)起耳朵：“為什么？”

    “你坐過過山車吧？”

    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為什么，而是問了一個看似無關(guān)的話題。軒轅墨果然被她轉(zhuǎn)移注意力，原本繃緊的臉霎時松了下來，彎笑道：“沒有，小孩子玩的東西我不喜歡。不過，你要是想玩，我可以考慮一下帶你去游樂園里面轉(zhuǎn)轉(zhuǎn)?！?br />
    郁衣衣?lián)u了搖頭。

    “那你干嘛突然說這個？”

    “因為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就像是坐過山車。平緩時給人以希望和美好，而當(dāng)這種希望和美好到達了高峰，迎面而來的便是急速下坡，所有希望和美好跌落成失望與空落。而且，這種轉(zhuǎn)總是一接一，當(dāng)我充滿希望，充滿美好時，總是揪緊一顆心，憂慮著下一個下坡什么時候來到?！?br />
    “所以，你后悔了。”

    原本俊俏溫柔的臉僵起來，神也變得淡漠。

    “沒有，就像過山車一樣，選擇了開始就注定我毫無退路，且我對你，亦不想后退。大起大落之間，我想我就這么一顆心可以陪你的，得多一些如果最終能和你完滿也是好的。如果不能……”郁衣衣自嘲的一聲低笑：“能夠為你得停止心跳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誰讓……我愛你?！?br />
    這句話落下的時候，她望向軒轅墨，視線正巧與他相撞，有一些火光。同時，這表白來得太突然，讓他亂了心神，連方向盤都忘了把。

    “?。⌒⌒陌。　?br />
    郁衣衣率先回神，撲身拽著他的手，往右邊一帶，帶得他的手將方向盤往右一擰，幸好，他也迅速的反應(yīng)過來，順著她的力道，控制車子躲開了迎面撞來的那輛車。

    “啊……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果然是坐過山車！”

    郁衣衣一邊拍著心口一邊自顧自的說。

    自鏡子里看到她手指頭滿了創(chuàng)可貼，軒轅墨長眉一挑：“你的手怎么了？”

    “啊，這個啊，呵呵……沒事，就是貼著好玩，好玩?！?br />
    來的時候忘記將創(chuàng)可貼撕下來了，郁衣衣心虛的將手放到了下面，不讓軒轅墨再看?？绍庌@墨忽地伸手過來，一把抓抓了她要藏起來的手。

    “說實話，這傷是怎么來的？”

    軒轅墨的口突然凌厲起來，望向她的眼神也兇巴巴的嚇人。

    “是……是做針線活弄的。”郁衣衣的聲音越說越小。

    嘶的一聲，軒轅墨倒抽了一口冷氣，像郁衣衣這般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千金，去做針線活，真是想都無法想的事情。

    如今，她卻淪落到給人做針線活的地步……若然當(dāng)初他沒有那樣傷害她，若然他沒曾在她生命現(xiàn)過，她的命運一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苦楚。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抓著她的手的軒轅墨，突然沉默下來。他的臉再度變得很難看。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對她說：“我不敢保證我以后還會不會這樣對你，但我保證盡量避免讓你產(chǎn)生這種感覺。不過，有人曾說，自己的心需要自己來保護，我不想傷害你，也希望你……不要將一整顆心都放在我的身上?；蛟S，這樣對你對我都好?！?br />
    說這話時,軒轅墨一直在看車子前方,他的神淡然,說這些話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明明都是為了她好的話，她的心卻不住哆了一下，連帶被他抓著的手都不住顫抖。

    “你真的希望，我不要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側(cè)頭望著他的臉，試圖從上面看出些神變化。

    他卻仍舊是毫無波動的回：“嗯，那樣我會有壓力?！?br />
    他說，那樣他會有壓力！

    原來，她的好于他就是一種壓力！

    垂下頭的瞬間，她明白心寒何來，也明白心顫因由。或許，她真的要思考一下，該如何用一顆心去對待他，既讓他感受到她的好，又不給他壓力。

    前面一個轉(zhuǎn)彎，他松開了抓住她的手。看著原本被抓握的手，手上還有他的溫度和握痕。一陣莞爾，映入車前鏡里，總有那么一些自嘲的味兒。

    握著的手隨時都可以松開，或許是因為車子的一個轉(zhuǎn)彎，或許是因為林林總總的別的原因，但無論是那個，都說明兩雙手不可能永遠的相握。

    想著想著，郁衣衣漸漸的走神，漸漸的傷感起來。真是可笑，這會的她竟像她最討厭的文藝女青年一樣的傷感！

    軒轅墨自鏡子里看到她迷茫的神，皺了皺眉，伸手了她的發(fā)，將她拉回神，頭發(fā)卻被他得起來。

    “你這幾天都去了哪？我怎么都找不到你?！?br />
    看著她整理發(fā)絲，他忽然問道。

    “你…找我？”詫異的抬頭，悲傷的心情為他去找她而略生出一抹小開心。

    “嗯，爸媽媽找你找到我那去了?！?br />
    “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我，這幾天都住在云照那。”

    “什么？”

    軒轅墨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目光刀似的刮向她。

    感受到他的目光，怯怯的望了望他，嚅囁著說：“這幾天多虧了他，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去哪。”

    當(dāng)她走投無路時，她也只能如此。其實她最先想到的是軒轅墨，可是，她怕。

    “那你干嘛不去找我？”這話幾乎是從軒轅墨口中擠出來，字字都咬得牙齒吱吱響。要不是因為開著車，估計這會得著她的脖子說話。

    郁衣衣幽幽的嘆了口氣，再度垂頭看著她互相攪動的手指：“怕你嫌棄我！”

    “什么！郁衣衣你給我說清楚了，我什么時候嫌棄過你了？”

    一個急剎，郁衣衣絲毫準備都沒有，整個人撲向前方，若不是身上綁著安全帶，這會怕已是磕著碰著了。

    “啊……你干嘛??！”

    嚇死她了，果然是坐過山車的貨，就這一趟車，她已經(jīng)上天落地了兩回了！

    “別岔開話題，你給我說清楚了，為什么怕我會嫌棄你？給我好好說說！”

    軒轅墨這會變身人的小男孩，緊緊的，直直的盯著她，仿佛她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不開車了。

    “我，我只是感覺而已。沒有什么為什么啦！”真適應(yīng)不來他這突然轉(zhuǎn)變的情。

    軒轅墨卻瞇了瞇眼，沖她一聲冷笑：“無緣無故，你怎的會覺得我會嫌棄你？趕緊如實交代，不然，我可不敢保證在這對你做出什么事來！”

    說著，軒轅墨的目光又駭人的自她身上劃過。

    顫顫的往后一縮，郁衣衣警惕的瞪著他：“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

    “呵，是么。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幫你激發(fā)激發(fā)，好讓你快些開口好了?！毕訔?？這個念頭讓他的心收緊，她怎會生出這樣沒安全感的想法？

    “你想干什么？”

    “妞兒，你說大爺我想干什么？”

    軒轅墨伸手住她的下巴，沒等她“啊”出聲，就已住她的。

    “嗯……這在路邊呢！”

    非但在路邊，這會車窗還是開著的，只要有人打一旁經(jīng)過就能看到車內(nèi)的風(fēng)景！郁衣衣羞得想要推開軒轅墨，軒轅墨卻緊緊的抓著她的手，甚至抓著她的手放到一陣按。

    咚！

    他那霸道的舌已闖進了她的口中……郁衣衣渾身一陣顫栗。

    “那個，你想到該怎么說了沒有？如果沒有，我不介意再往下深入一些的！”

    說著，這竟壓著她的手，的在她手里一，徹底將她嚇傻了去。

    當(dāng)即，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我……我說，我說！”

    “女人，早點識相不就完了么？非得點起我的火，才松口！”

    軒轅墨黏在她的耳邊一陣呢喃，鼻息噴在脖子上，一陣的疙瘩雞皮。

    “又……又不是我點你的火，是你自己火起來的好不好?！?br />
    郁衣衣委屈的嘟起小嘴。真是的，明明就是她還沒在狀態(tài)，他就一大尾巴狼的撲了過來，還上面其口，下面起手的，她還沒指控他呢，他倒惡人先告狀了!

    小嘴嘟嘟的，幾乎可以掛一購物袋子。

    軒轅墨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還不想說？要不要再試試，我的兄弟可還沒退下呢?！?br />
    痞氣的拉著她的手又往那一壓。

    “我說，我說，你得給我點時間整理思緒的嘛?！?br />
    目光不小心觸碰到那起之物，郁衣衣一張臉紅到了耳背。腦里一片亂哄哄的，那里想得出個什么所以然來，只得垂著頭憋紅臉。

    “還有一分鐘。”軒轅墨那折磨死人的告訴她限定的時間，弄得她越發(fā)著急。

    “三十秒……十秒……時間到?！?br />
    軒轅墨迫不及待的又撲過來，郁衣衣驚恐的閉上眼：“因為我一無所有！”

    臨時臨急，腦子里再度翻騰過這句話，剛才在機場門口機和他說過的話。

    軒轅墨停下了，不只是停下，他臉上、眼里，所有的都瞬間消散。剩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沉默和嚴肅，還有一絲嘲諷。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盯得她一陣哆，不由想垂頭躲開，他卻冷的開口：“看著我!”

    “你覺得，我是因為你是郁家的千金才會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