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撞了下,臉上眼鏡從鼻梁滑落。
本來是很尷尬的,可是他卻并無一絲慌亂。
倒是莊斐然受驚了,不過她一直冷靜,很快恢復(fù)平靜:“對不起……”她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竟然是李慕白的時候,頓時發(fā)窘:“我只是想去衛(wèi)生間,沒想到走得太急,碰到了您?!?br />
李慕白搖搖頭:“沒關(guān)系?!彼吐曅Φ溃骸皼]有眼鏡我也看得見。我并不近視?!?br />
莊斐然不由驚訝了:“怪不得很多時候看你不戴眼鏡?!彼坪踔挥性谌硕嗟膱龊?,在應(yīng)酬的場合才會戴眼鏡,那是為了掩飾他真實的情緒么?看來這個男人很會隱藏。
莊斐然拾起地上的眼鏡,仔細(xì)看了看,緩緩站起來,遞給李慕白。
李慕白雙手接過去,戴好眼鏡。
這個過程中,李慕白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莊斐然看。莊斐然微微低下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你這么的女人,卻把我撞得好疼,鐘鵬大隊長手下的人都這么強悍?”李慕白突然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鼻f斐然簡簡單單地回道,不冷也不熱。
李慕白眼睛一道厲芒一閃而過,接著輕輕勾起嘴角,專注地看著莊斐然。這目光比剛才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你今天真的很漂亮?!彼蝗豢渌?。
莊斐然有點不自在:“我去下衛(wèi)生間,馬上回來?!?br />
李慕白點點頭,任莊斐然從他身邊溜出去,去了衛(wèi)生間。
李慕白走進客廳,在唐少擎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挑眉問:“你沒告訴她,我和你的關(guān)系吧?”
唐少擎難得收起浮浪的模樣,道:“如果交代我和你的關(guān)系,必然要交代你的真實身份,我怕把她嚇著,就沒那么快告訴她。”
李慕白點點頭:“你做的很對。我并不想用過去的身份重新接觸她,我希望她重新認(rèn)識我?!?br />
兩人說話間,莊斐然卻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對面,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鏡子中的自己一身利落的短體恤,淡藍(lán)牛仔褲。
長發(fā)披肩,身材高挑,眉清目秀。
她只是長得還可以,但是絕對不是人見人愛的美女,而李慕白怎么會總是對她流出興趣呢?
難道自己經(jīng)歷過失敗的婚姻后,就犯了桃花?
即便遠(yuǎn)在馬來西亞,也能碰到爛桃花?
想想也是醉了。
莊斐然攏了下頭發(fā),走出洗手間。
莊斐然返回小會客廳的時候,沒有立刻推開門,但是也正是因此,她聽到了李慕白和唐少擎的對話。
“唐家情況怎樣?”這是唐少擎的聲音。
李慕白道:“唐司燁和陶市長家的千金陶婉兒上個周末訂婚。下個月舉辦婚禮?!?br />
唐少擎愣了下,發(fā)出一聲:“我?!?br />
莊斐然頓時愣住了。
在異國他鄉(xiāng),聽到前夫和小三要結(jié)婚的消息,真是太過諷刺了吧。
莊斐然的臉難以抑制地難堪起來。
她毫無疑問是被他們逼得遠(yuǎn)遁國外的,可是即便如此,她的生活依然不能平靜。他們從修成正果的消息竟然也能這樣子傳入她耳中。
本以為時間會抹掉她不愉快的記憶,可是沒想到突然聽到他們的消息,她竟然激動地難以自持。
如果現(xiàn)在手里有一張機票,她一定乘飛機回去,狠狠地抽陶婉兒一個巴掌。
不,做錯事的明明是男人,為什么只打陶婉兒?
自己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什么都沒聽到一樣么?
不能,不能,真的不能。
莊斐然隱良久,終究是無可,她掉頭便往外面跑。
門口保鏢攔住她,她大吼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保鏢依舊攔著她,她大吵大鬧,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李慕白和唐少擎聽到外面吵鬧,立刻走出來,看到了莊斐然那失控的樣子,兩人對視一眼,李慕白大聲道:“散開。讓莊小姐離開?!?br />
保鏢散開,莊斐然立刻沖出包圍圈,一路走著向山上的基地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傳來轟隆的機車聲,她扭過頭看了一眼,竟然是李慕白駕著一輛敞篷越車追過來。
車在她面前停下,李慕白打開車門:“上車,我送你回去。”
莊斐然滿心的委屈,不過回去要走很多路,不如坐車了。她索坐上車,悶聲不吭的樣子,臉上都是神魂俱傷。
李慕白并不說話,只是默默地開車,等到了營地,莊斐然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很多。
“不請我游覽下你逃避的殼子么?”李慕白忽然說。
莊斐然一愣。他笑了:“你來參加培訓(xùn),躲在馬來西亞,難道不是為了躲避你妹妹和你前夫?你像個烏龜一樣躲在殼子里……不請我去你殼子里看一看?”
莊斐然頓時怒了:“這里才不是殼子,這是東南亞最好的警察訓(xùn)練基地?!?br />
扭過頭不理李慕白,當(dāng)先走進。
李慕白跳下車,跟著她走進,“我渴了,不給我倒杯水?”
忽然發(fā)現(xiàn)莊斐然靜靜地站在桌前,目光直直地落在桌上的一個信封上。
信封是來自大陸A市的信件,莊斐然拿過信,撕開,里面調(diào)出來一個卡片。大紅的顏,寫了寥寥幾個字:
請柬
唐司燁先生與陶婉兒小姐敬備喜宴,恭請光臨!
下面是一個潦草凌厲的簽名:唐司燁。
莊斐然頓時火從心底起,激動的渾身發(fā)抖。
他們竟然給她寄來請柬,還想讓她參加他們的婚禮?
可笑不可笑?
他們是在欺辱她的尊嚴(yán)么?
莊斐然心底翻江倒海,臉上卻面無表情。
李慕白按住了她的肩膀:“你會回去么?”
莊斐然立刻拽開他的胳膊:“我跟你很熟么?我回不回去,關(guān)你什么事?”
李慕白道:“不用回去了?!彼米詫⑺掷锏恼埣砟眠^來,一把撕碎扔進垃圾桶:“我?guī)湍闾幚砹?。?br />
他的干脆利落,讓莊斐然心里好受很多。
是啊,他說的對,她可以當(dāng)做沒看到這個請柬,可以完全不回去。
有些感激李慕白的當(dāng)機立斷。莊斐然這才想起來他好像口渴了:“要喝水么?我?guī)湍愕?。”去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遞給李慕白,誰知道電話這個時候響了。
莊斐然拿起電話,道了聲:“喂?”
那邊一陣沉默,緊接著竟然傳來陶婉兒的聲音:“姐……我的婚禮你會回來參加么?你走的不聲不響,連媽媽都不告訴,阿媽都?xì)獠×恕医Y(jié)婚你一定要回來……”
莊斐然雙手?jǐn)Q著電話線,一時被堵得心血倒流,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求救地看著李慕白,眼神充滿了受傷,作為拆散姐姐婚姻的小三,竟然要求姐姐去參加前夫和小三的婚禮,她怎么會有如此大的勇氣呢?
陶婉兒是故意侮辱她的吧。
李慕白眼睛里一抹厲芒一閃而過,奪過莊斐然的話筒,低沉喝道:“莊斐然不會回去。她也沒有你這樣一個妹妹。死了侮辱她的那條心吧?!迸距?,干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他再次幫莊斐然做了決定。
莊斐然低喝道:“不用你幫我。”
“我是好心,你卻不識好人心?!崩钅桨准傺b慍怒。
莊斐然頓時不好意思了,口氣生道:“好吧,算我謝謝你?!?br />
就在這時,電話又響起來,莊斐然預(yù)感到打電話的人一定是催她回去觀摩那場婚禮,便抱著手臂,無動于衷。
最后,還是李慕白走過去,拿過話筒,說了一句:“你找誰?”
電話里一陣沉默,半晌,傳來一個清晰低沉的男聲:“你又是誰?”
李慕白神一沉,睇了一眼莊斐然,捂住話筒,低聲道:“是唐司燁。”因為生意上的事情,他和唐家父子打過很多次交道,所以他立刻聽出來打電話的男人,是唐司燁。
唐司燁?
他親自打電話來做什么?
第四十七章 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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