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GAME OVER

    陳皓嘴里噴出了一口鮮血，同時腹中也傳來了鉆心的疼痛，他一時不支，單膝跪在了地上。

    “前輩，您對自己玩游戲的技術(shù)很有自信是嗎？”Gamer的聲音再次從黑暗中傳來。

    這是怎么回事？是懲罰機(jī)制嗎？我明明已經(jīng)把三個 全部擊中了，為什么自己還會受傷？陳皓心中實在想不清個中原委。而且，內(nèi)臟傳來的劇痛和火辣辣的燒灼感，兼職就像被子彈洞穿了一樣，影響了他的思緒。

    還沒等他想清楚，空氣中又是“噗噗噗”三聲發(fā)射的聲音。陳皓掙扎著抬起頭，手已經(jīng)開始顫抖，他舉著槍，瞄準(zhǔn)了三個飛碟，可卻一直猶豫要不要摳下扳機(jī)。

    “”，三個飛碟應(yīng)聲粉碎，不過不是被陳皓擊碎，而是全都落在了地面，摔成了碎片。

    “啊……”陳皓忍不住劇痛，輕輕叫出了聲。又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薄而出，腹中的灼燒感也再次增加了幾分。

    究竟是，究竟是怎么回事。陳皓感到一陣眩暈，仿佛掉進(jìn)了無底深淵一般，只覺得自己在下沉，不停下沉。

    “我說過，下一次見面，一定會取你的姓名?！宾募我箲崙嵳f道。

    “這就不好辦了吧?！标愷╋@得有些為難。

    雖然說過那樣的話，可現(xiàn)實總是讓人尷尬。第二次見面的時候，瞿嘉夜居然與陳皓被同一位大人物雇傭，成為了同戰(zhàn)線的友軍。

    “你要是現(xiàn)在要了我的命，”陳皓說，“好吧，我不會反抗的，能死在你這樣的大美人手里我做鬼也風(fēng)流。”

    瞿嘉夜咬著牙，知道陳皓清楚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樣，才敢這樣放肆地對自己說出這種輕薄地話?？蛇@就是雇傭兵的宿命。他們從來就不能有自己的感情，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因為既然是雇傭兵，一切都得聽從雇主的意思。敵人和友軍的界限，只在雇主的一句話。

    “你……”

    瞿嘉夜剛想反擊，只聽見槍聲從屋外傳來。兩人立刻收起了表情，一起沖向屋外。

    “3點(diǎn)鐘方向，五個?！标愷┱f。

    “11點(diǎn)方向，三個?！宾募我拐f。

    兩人背靠著背，在房屋的掩護(hù)下一槍一槍解決著前來進(jìn)攻的敵人。他們很奇怪，為什么第一次合作的人就能有這種默契，可戰(zhàn)況緊急，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了。

    當(dāng)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的所有敵人都已經(jīng)變成了地上的尸體。兩個人，滅掉了敵人的一整支刺殺隊。

    陳皓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從口袋里掏出酒壺，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瞿嘉夜坐在他旁邊，喘著氣，看著陳皓。

    陳皓喝了一大口，轉(zhuǎn)頭一看，瞿嘉夜正盯著自己看，不知為何頓時有些臉紅。

    “別看，看也不給你喝?！标愷┱f。

    瞿嘉夜沒有搭腔，而是繼續(xù)看著陳皓，繼續(xù)喘著粗氣。

    陳皓又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瞿嘉夜還在看著自己，只覺得臉上更加火辣了。奇怪，殺了那么多人，都沒讓自己熱血沸騰起來，怎么被這女人看著看著，咋還上頭了呢。

    “好好好，給你喝給你喝?！标愷┟髦募我挂牟皇蔷?，可也只能那樣，將酒遞給了她。

    瞿嘉夜還在上氣不接下氣，斜眼看了看酒，又看了看陳皓，一把接過酒來，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宾募我褂行﹩艿搅?。

    “哈哈哈哈，我這可是托俄羅斯朋友給我?guī)淼臉O品……小心！”

    只聽砰的一聲，酒壺被打出一個窟窿。陳皓一把把瞿嘉夜按在地上，同時一槍正中那個垂死掙扎的敵人的眉心。

    “呼?！彼闪艘豢谌?。

    回過神來的時候，陳皓才意識到，瞿嘉夜正被自己死死壓在身下。奇怪的是，瞿嘉夜并沒有反抗。

    他看向瞿嘉夜的臉，不知是不是烈酒的原因，她的臉上一片潮紅，仍舊在喘著粗氣。而陳皓自己也不知怎么了，呼吸越來越困難。本能驅(qū)使著他，把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向下移動，把嘴唇一點(diǎn)一點(diǎn)底貼近她的嘴唇。瞿嘉夜慢慢閉上眼睛，陳皓也慢慢把眼睛合了起了……

    “前輩，認(rèn)輸了嗎？你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血量呢，不要浪費(fèi)啊?！焙诎抵性俅蝹鱽鞧amer尖銳的叫喊聲。

    陳皓猛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面朝下躺在了漆黑的地上。

    “媽的?！彼R了一句。

    說著，他掙扎起身子，腹中的痛感絲毫沒有消失。

    “哦！厲害啊前輩！你的血量只夠你開最后一槍了，這次可不要看花眼喲！”Gamer開始得意忘形起來。

    又是“噗噗噗”三聲，同樣三只盤子，同樣的軌跡，同樣從頭頂飛過。

    不要看花眼。

    陳皓心中反復(fù)回蕩著這句話?？磥恚约阂恢卑岩?guī)則理解錯了，并不是擊落越多分?jǐn)?shù)越高，而是要擊落正確的那一個。

    他勉強(qiáng)抬起手，指著其中一個盤子，沉默了良久。如果這一槍打錯，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計劃，嘉夜，一切都不再有意義。

    “嘉夜?！标愷┑吐暫傲艘痪?，閉上了眼睛。

    “砰?！币宦晿岉?。

    沉默。

    過了半晌，陳皓睜開眼睛。并沒有鮮血涌上咽喉，腹部的疼痛也沒有加劇?？磥磉@次終于打中了。

    “不愧是前輩，該說是狗屎運(yùn)嗎？最后一槍讓您蒙對了?！?br />
    “哼，”陳皓忍者疼痛站直了身子，“比我想象的簡單嘛，到底也只是紅白機(jī)?！?br />
    “你在得意什么！運(yùn)氣救不了你第二次！”Gamer厲聲喊道。

    “噗噗噗”，三枚飛盤劃空飛來。

    “砰”，一枚被擊落，安然無恙。

    “問題出在一開始那些鬼儀器上吧?！标愷┨撊醯卣f道，“我說那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對著我的肚子照啊照的。現(xiàn)在一想，是把我的內(nèi)臟復(fù)制去了吧？”

    “噗噗噗”。

    “砰”。

    命中。

    “三個盤子里，只有一個是空白的，剩下的兩個人上面連接著我的內(nèi)臟?！?br />
    “噗噗噗”。

    “砰”。

    命中。

    “我打在錯誤的盤子上，就等于打中了自己的內(nèi)臟，是這樣吧？”

    “噗噗噗”。

    “砰”。

    命中。

    “但游戲就是游戲，總是有規(guī)則的，不可能讓人全靠運(yùn)氣去完。雖然你把記號做得很小，而盤子又在那么高的地方急速旋轉(zhuǎn)著，可那卻逃不過我的眼睛?！?br />
    “噗噗噗”。

    “砰”。

    命中。

    “考驗一名傭兵的動體視力，這是你失敗的原因?！?br />
    “砰！”

    隨著最后一聲槍響，盤子不在飛出。音樂，霓虹招牌，燈光，所有場景都和第一局一樣，變成了勝利的布景。

    “不！不可能！還沒有人能打通我設(shè)置的關(guān)卡！”Gamer發(fā)狂道。

    “真是這樣？年輕人，那你可要開開眼界了，就我認(rèn)識的人里，能打敗你的，就在三位數(shù)以上?！?br />
    三位數(shù)，聽到這三個字，Gamer聽到這里，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久久說不出話來。

    陳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疼痛已經(jīng)不在了。看來，這游戲還蠻公平的，勝利之后就會得到醫(yī)治傷勢的補(bǔ)給品。

    公平？

    如果說這游戲世界是完全受Gamer控制，自己的傷口復(fù)原絕不是他想看到的。既然如此，他為什么不把游戲設(shè)定成沒有補(bǔ)給品呢？

    “我來跟你玩最后一局！”

    Gamer終于從黑暗中走出，站在了陳皓面前。

    “第三局，無差別亂斗，只有贏的一方才能走出這個游戲！”

    “沒有第三局了，Gamer小哥。”陳皓說。

    Gamer雙眼睜得滾圓，死死盯著陳皓。

    “我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像你這樣的新人，怎么會擁有那么強(qiáng)大的力量。把人拉進(jìn)游戲世界，即使是我也沒能掙脫掉。

    “而且，一旦進(jìn)入了這個游戲世界，就只能任你擺布，你就是這個世界里的神，這個比喻你還喜歡吧？

    “我不懷疑世界上有這樣無敵的能力，但你的‘氣’遠(yuǎn)遠(yuǎn)沒有達(dá)到那種級別。所以，你在這游戲中所扮演的并不是上帝，而只是與我對抗的對手。說是單人游戲，其實每一局你都有參加。那條蛇，那些正確的飛盤，都可以看做是你的化身吧？”

    噗的一身，Gamer也吐出了一大口血。他捂著肚子，干笑不止。

    “既然是游戲，就會有規(guī)則。三局兩勝，是我贏了。剛才你說，只有贏的一方才能走出這個游戲世界。對不起，那門票已經(jīng)被我拿到了，你就留在這里一輩子玩你最愛的游戲吧?！?br />
    “我，無話可說。是我輸了?！盙amer雙膝跪地，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

    “不好意思，規(guī)矩也不是我定的，我得出去了?！标愷┑那榫w也冷靜了下來?！坝芯壴僖娏?。”

    “沒那個機(jī)會了?！盙amer低聲道。

    從游戲世界來之后，陳皓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在穆嫣然的房間里。這里什么都沒有變，仔細(xì)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時間似乎也被靜止了。地上孤零零地丟著一臺黑色的游戲機(jī)，陳皓正準(zhǔn)備彎腰去撿，一陣風(fēng)吹過，游戲機(jī)也化作了一捧飛灰，被吹散出了窗外。

    誒？陳皓剛反應(yīng)過來，穆嫣然是不是昏過去了？那我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轉(zhuǎn)身走向穆嫣然的床，還沒伸出手，穆嫣然忽然翻過身子，睡眼惺忪地看向了陳皓。陳皓也是防不慎防，趕緊收回手，呆呆站在了原地。

    “你！你又進(jìn)我屋子！”穆嫣然立刻恢復(fù)了清醒。

    “不，不是的！有殺手！”陳皓實話實說，確實有殺手。

    “你猜我會不會信？”

    說著，穆嫣然抄起手頭任何能夠到的東西，一起砸向了陳皓。

    過了一會兒，兩人都平靜了下來。

    “那么說，真的有殺手？”穆嫣然將信將疑。

    “千真萬確?！?br />
    “這幾天為什么總是……到底是誰想要置我于死地？”

    “古家。這是我從那個三流瘦子嘴里逼供出來的?！?br />
    穆嫣然沉默不語。

    “放心，我已經(jīng)制定了詳細(xì)的計劃，區(qū)區(qū)一個古家，我有把握在三天之內(nèi)把他滅掉。”

    “不，不行，”穆嫣然保持著理智，“我們不能與古家為敵。面對面對決，結(jié)果只會是兩敗俱傷。你不了解古家的實力……”

    “你又了解我的實力嗎？”陳皓微微一笑，“我的實力，比南陽市任何一個家族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