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是去找譚靈雨了。
然而,當戴依朦推開門,走進客廳,竟然看見夏澤野衣衫凌亂,手中握著一個酒瓶,醉醺醺地坐在地板上喝酒。他顯然已經醉了,目光紅赤,酒瓶子在腳下倒了七八個。聽見她推門的聲音,他抬起頭來,隔著朦朧的光線,迷迷糊糊地說:“你回來了?!?br />
“喝酒了嗎?”戴依朦忽然覺得此刻的夏澤野異常的可憐。她走到他的身邊,彎腰準備將他扶起來,沒想到,夏澤野手腕一伸,她就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他的旁邊,險些跌在他的懷中。
“喝酒!”夏澤野將手中的酒瓶塞到她的手中,濃重的酒氣從他口中傳來,嗆得戴依朦咳嗽了幾聲。她接過酒瓶,豪氣地揚起手腕,只見喉嚨“咕嚕咕?!睗L動,隨后,她一把將酒瓶扔到了地面上。
酒精麻痹了神經,戴依朦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她覺得身體發(fā)虛發(fā)軟,不知什么時候腦袋已經靠在了夏澤野的肩膀上。
“你為什么不去找她?”她迷迷糊糊地說著,鼻息間都是他身上濃郁的酒氣。
“誰?”夏澤野一邊喝酒一邊問。
“譚靈雨?!贝饕离卮?。
然而,她話音剛落,下巴就被一股蠻力攫住了。隨后,是夏澤野蠻狠中帶著狂肆的吻,他肆意將舌頭深入她的口腔,強迫戴依朦的丁香小舌隨著自己舞蹈。
“唔唔……”與夏澤野接吻的時候,戴依朦的腦海中閃現出的卻是伊承耀與譚靈雨的臉。尤其是婚禮上譚靈雨流淚的臉,那般楚楚可憐,如風中之荷,令人望而憐惜。
“嗯……”終于,戴依朦狠狠地將夏澤野推開,她迅速將兩人之間隔開安全距離。一雙眼眸戒備地盯著他:“夏澤野,你醉了!”
夏澤野用手捋一把臉,他的表情是麻木與痛苦的,仿佛有什么東西堵在心口卻苦無渠道發(fā)泄。他側頭,幽深的眸光中盛滿劇痛:“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女人的名字!”說完,他就站了起來,起身向樓上走去。
戴依朦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心中生出疑云與好奇:在夏澤野與譚靈雨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兩人約定分房而睡。戴依朦進入自己的房間后就呈“大”字形躺在床上。這幾天,為了婚禮都忙壞了,連日來神經仿佛時刻在弦上緊繃著,此刻,驀然放松下來,霎時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隔壁隱隱傳來談話的聲音。戴依朦斂屏聲,聽到夏澤野的語調格外尖銳,帶著怒不可遏與狂躁不安。她還從未聽他用這樣的語調說話,自來,夏澤野的語調都是冷肅與緩慢的。
此刻,他的語調快而急,如一陣急雨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澆在人身上。
那一刻,戴依朦竟然有些羨慕譚靈雨,可以讓如此冷靜優(yōu)雅的男人變得煩躁不安,足以可見夏澤野有多愛她吧!
這樣深沉的愛,即使在經受的歲月的洗禮之后都不會褪色。
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無聲地閉上了眼睛。
夜里,戴依朦被隔壁刺耳的聲音驚醒了。她驀然睜開眼睛,床頭燈昏黃的光線將整個房間熏陶地暖融融。砸東西的尖銳聲響從隔壁傳來,讓她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隨后,是一聲壓抑著痛苦的聲音。
是夏澤野?戴依朦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她走到夏澤野的房間門前。禮貌性地敲了敲門,得不到回應,戴依朦自作主張地推開了門。
房間里,幽綠色的酒瓶亂七八糟地倒了一地,夏澤野則酒氣熏熏地坐在床邊。他低著頭,胳膊垂落在身體的兩側,口中還含糊不清地說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句子:“你為什么,為什么??!”他的語調中滿含痛苦還有一絲無法釋懷的哀愁。墻角靜靜地躺著一部已經粉身碎骨的手機,酒氣中夾雜著燒焦的電線味道。
這樣頹廢的夏澤野是戴依朦不曾見過的,以往他給人的印象都是專制蠻橫的,宛若將世界都踩在了腳下,而此刻的他,流露出了軟弱與無助,像一個迷途的孩子。戴依朦從大衣柜中拿出一條毯子,她蹲在夏澤野的面前,輕聲說:“去床上睡吧!時間不早了?!?br />
“靈雨!”夏澤野一把抓住戴依朦的手腕,力氣之大,導致她額頭上簌簌地冒出冷汗,然而,夏澤野幽深的瞳孔中映射出的卻不是戴依朦的身影:“你為什么要一聲不響地離開?孩子呢?咱們的孩子哪里去了?”
第十六章 每個人都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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